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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1-4日,京津冀及周邊地區(qū)發(fā)生中-重度污染,PM2.5濃度急速上升;11月12-15日,39個城市拉響重污染警報,PM2.5小時濃度高達289微克/立方米;11月23-26日,河北、山東、山西等北方多地再度陷入橙色警報……進入采暖季,重污染天氣出現(xiàn)的頻率與污染程度雙雙增加,霧霾接連“回馬槍”,公眾對大氣污染治理的質疑隨之四起。
污染多次反彈,已推行的治理措施效果究竟有多大?投入財力、精力,空氣質量為何仍不盡如人意?采暖期間,污染控制真的那么難嗎?帶著問題,中國能源報記者采訪了中國工程院院士、清華大學環(huán)境學院院長賀克斌。
中國能源報:今年以來,一系列治理措施接連出臺,治霾力度持續(xù)加大??墒堑搅瞬膳?,污染似乎沒有減輕? ? ?
賀克斌:實際上,不僅是老百姓提出疑問,就連部分地區(qū)的市委書記、市長也在問,按照要求治理了兩三年,怎么一到冬天還是這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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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經(jīng)常會打這樣一個比方——家里孩子高燒41攝氏度,大夫讓孩子打針、吃藥。隔段時間再測,你發(fā)現(xiàn)溫度降到39攝氏度了,盡管摸起來還是很燙,但你更相信溫度計的測量結果,所以不會說大夫開的方子不對。同理,在判斷大氣污染治理成效時,我們更應相信科學數(shù)據(jù),而不是目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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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(jù)空氣質量,污染可分為輕度、中度、重度及嚴重四個等級。以近期發(fā)生的一次重污染天氣為例,期間有12個城市出現(xiàn)重度污染,沒有一例嚴重污染。而去年冬季在類似氣象條件下,北方有40多個城市達到重度污染,34個城市出現(xiàn)嚴重污染。此外,前者持續(xù)的時間也比去年同期大大縮短。
這些都說明,污染等級已經(jīng)降低,污染癥狀也有所減輕,空氣質量正向好的方向發(fā)展。只是目前僅靠肉眼感知,無法辨別“重度”與“嚴重”污染的區(qū)別,因此看起來污染似乎沒有減輕。至少降低兩個等級,我們才真正“看到”變化。
中國能源報:冬季采暖對霧霾的貢獻究竟還有多少? 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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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克斌:在非采暖季,工業(yè)排放作為大污染源,對PM2.5的貢獻約占45%,來自民用源的排放不到30%。一旦進入采暖季,做飯、取暖等民用排放一下就上去了,對大氣污染對貢獻接近50%,工業(yè)源則降至30%以下。
綜合氣象條件,天上的擴散能力平均降低30%,地上的排放總量平均增加30%,兩個“30%”共同造成采暖季污染。目前的排放雖有減少,兩個“30%”排序卻未改變。也就是說,大氣污染治理遠未達到根本轉變的程度。